【井生】追逐繁星（10）
（10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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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井然，我的确对你有兴趣，但并没有足够到你可以和我谈条件。”
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年纪不大，有些富二代的散漫习气，领带打的很随意，漫不经心的玩着一只打火机，金属的外壳甩开，又扣上。
“啪嗒，啪嗒，啪嗒”
这年头富二代被赶出家门自立门户做些事情，通常都是从自己惯常玩的下手，爱踢足球的投资俱乐部，喜欢品酒的开了酒庄。樊伟上高中的时候玩过一阵子CQC，算不上多么狂热，但他看的到这款游戏商业化规模化以后的潜力，投了几百万进去认真运作了一阵子，然后就丢开手去英国留学去了，等他回来，旗下的战队CION已经是全联盟最具商业价值、国际赛成绩最好的战队之一，他这才又放了心思在上面，这个赛季亲自参与选人和交易。
井然是他一眼就看上的人，他能感觉出他们身上有相似的地方，都具备富有逻辑性的行动力，对于目标清晰而直接，随意聊了两句，樊伟再次确认了他的判断——这是个聪明人。
但这个聪明人却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愚蠢的条件，井然提出，要买走他转会，需要打包一起买走同队的射手罗浮生。
那是谁？樊伟想了一会儿，OB战队的经理及时的递上了罗浮生的履历——很平的一张纸，除了年轻，没有任何可取之处，哦，还很便宜。
“但我不想为了不需要的东西花一分钱。”樊伟终于玩腻了，把打火机甩在桌上。
“他有天赋，有潜力，会是最好的射手之一。”井然终于开了口，樊伟对他这句话的反应很冷淡，井然的唇角也渐渐浮现一抹锐利：“CION现在的射手也许足够好，但他狮子大开口要续约金，你已经打算放弃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我想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后悔。”那份锐利随着井然眉眼的舒展渐渐化为淡漠：“让他明白队伍缺少任何人都不是致命的，他并非不可替代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樊伟耸了耸肩，他并不否认井然猜中他的心思，也看清了井然的决心，他现在好奇的是，井然谈判的砝码。
“我折价一半。”
樊伟尚未回应，一直被忽视的OB战队的经理立马站起身来：“井然！你从来没和我们商量过！”
言下之意是不同意。
“等罗浮生在CION打出成绩，他身上签的代言收益还在OB，到时候就两清了。”
“到时候？”经理干笑两声：“井然，我们只会为眼前能看的到的利益付费。”
樊伟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，忽然开口道：“这笔钱我出了，井然，我愿意原价签下你和罗浮生。”
“条件是？”井然并没有感到松了口气，反而看不清他的目的。
“我还有个娱乐经纪公司，最近送了个小女孩参加女团选秀，追女爱豆的和电竞宅男的粉丝构成重合还是比较大的，罗浮生需要配合我们炒绯闻。”樊伟拿起罗浮生的简历，又端详了一番上面贴着的证件照，调笑道：“这张脸比他的现在的技术有价值多了。”
“我不能替他做决定。”井然的脸上阴晴不定，低声道：“三天后给你消息。”
“一天。”樊伟打了个响指，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：“我不喜欢等。”
井然回到基地的房间时，罗浮生坐在桌前，捧着一小团台灯的光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怎么了？”井然脱了外套挂好，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罗浮生右边，罗浮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，嘟囔道：“有两根好像有点弯不过来了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井然急忙拉过他的手，握在自己手里慢慢的揉，口气不自觉就带上了责备：“练习时间太长了，下次要记得定时休息，定时运动，听到没有？”没有得到回应，井然提高了音调：“罗浮生！”
“啊…好。”罗浮生陡然回神，井然继续给他揉，罗浮生慢吞吞的问：“井然…你要走了吗？”
井然的动作顿了一下，他想大概罗浮生知道他今天和CION去谈判了，可谈判的结果，他要怎么说呢？
“你不用为难，我觉得你值得，真的…只是…你转会以后我们肯定不能常见面了…所以我…我有话想要跟你说。”
井然觉出这大概是很重要的话，抬起头静静地等，罗浮生看着他，台灯的一蓬暖光在少年澄澈的瞳仁中化成斑斓的光点，幽幽闪动，罗浮生深吸一口气，把滚烫的真心，含在吐出的每一个字里，快速的轻声说道：“井然，我喜欢你。”
井然一直来引以为傲的大脑，在出生后的二十年来，极其罕见的，停滞了超过五秒钟。
“我…”他花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但并不知道要说什么，又停在那里，颇为纠结的拧着眉毛，井然再次梳理了一边思绪，眨了眨眼，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“浮生…你想清楚没有，也许只是一种…依赖造成的错觉，那和喜欢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我很清楚。”罗浮生把自己的手抽出来，极为认真的回答他，井然垂着眼眸：“你再好好想一段时间。”
“我不用想，井……”
“你需要！”
“好，我需要。”罗浮生笑了，用哄人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：“我不急，我需要。”
“我也有事和你说。”井然缓过来一口气，此时反倒庆幸有话题可以转移：“CION的老板要签下你和我。”
“我？！”罗浮生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，就要跳起来，井然又道：“有条件的，他要你炒绯闻。”
“哦可以啊。”罗浮生意外的完全不在意，愉快的答应了，兴奋的想要抱上来，又实在不好意思，只好猛摇井然的肩膀，却被井然拍掉了。
“你答应了？”井然皱着眉，心里不知道泛起一股什么滋味：“你知道那是做什么吗？”
“就…拍拍照片，配合配合采访什么的嘛。”罗浮生一挥手：“我在电视上经常看！”
“会很麻烦的，要做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，面对一群记者……”井然说着说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劝些什么东西，罗浮生却望着他，笑意盈盈的望着他：“可是这样可以和你一起转会啊！而且CION是A级战队，井然，那样离你的梦想不就更近一步了吗？对不对？”
井然被噎在那里，心情复杂的点点头，兴致不高的起身，揉了揉罗浮生毛茸茸的头顶：“早点休息吧，我先去洗漱了。”
冷水扑在脸上也没有任何改变，井然脑海中还是不断盘旋着罗浮生刚刚的那句话，像一句魔咒一样，挥之不去。
喜欢你，喜欢你，我喜欢你。
井然把毛巾摁在脸上。
罗浮生才17岁，分不清什么是依赖，什么是爱，那你自己呢，你也分不清吗？井然在心里警告自己，井然！
警告的效力似乎不大，井然很久才入睡，梦做的又多又碎，每一个梦里，都是罗浮生的脸。
需要考虑一段时间的，真的是罗浮生吗？
——
表白啦
